张 继
雪地里,一串串深深的脚印一直延伸至远处,直至不见,那熟悉的脚印总会给我一种莫名的感动。
——题记
小时候,跟在父亲身后,到雪地里捕鸟。
虽然穿得像个圆球似的,细嫩的小手也冻得通红。
踩着父亲那宽大的脚印,雪里不再渗出水来,可总也印不上我的小脚印。
这时,我忽地转头,雪地里一片白茫茫的,只有一串长长的脚印,那是父亲的,可不见我的。
我吵闹着叫停前面那高大的背影,只见父亲转过头对我微笑,一把搂住我,摸着我的脑袋,问我怎么了。
我嘟囔着小嘴,半晌才说了:“爸爸,雪地里只有你的大脚印,总不见我的,我也要留下我的脚印。”
说完,朝他做了个鬼脸。
父亲缓慢将我放下,点起了一支烟,呼呼呼地吸了一会儿,若有所思。
好一会儿,父亲蹲下来小声对我说:“好啊,今天让我看看小石头的脚印。”
我乐得发癫,在雪地上蹦蹦跳跳,一会儿,一方雪地被我踏得露出本来的面目。
刚跳完,我便大步向要去的地方走去。
可不知是步伐不够稳健,还是雪水渗出雪面使得路太滑。
没出三步,我便在雪地上摔得人仰马翻。
父亲在一旁抽烟,一边笑呵呵地看着我,我心中顿生一股强烈的好胜心。
顿时,不知又哪来的勇气,我忽地一下从雪地上蹦起来,开始我的“脚印之旅”
。
可出乎意料,这回没出三步又滚到了雪堆里,不知后来在雪堆里滚了多少次,弄得自己都像个小雪人似的,身上也弄得湿透了,不知那是汗水还是雪水。
这时,父亲用中指将手中的烟头弹飞了老远,笑着向我走过来,摸摸我的脑袋道:“今天,小石头表现不错,爸爸背你回家吃饭去。”
我一脸的不情愿,但还是被父亲那宽大的手掌抓住托到如山的背上,父亲望着我一笑,示意我抓紧。
我安静地趴在那厚实的背上,回头望去,雪地上一路都是父亲宽大的脚印,一串串一直延伸到我们家的方向。
后来,我只记得那天父亲喝了许多酒,隐约向我说:“要想在雪地里留下脚印,首先要稳,一脚稳稳当当直踏入雪中,这就像建房子一样,没有稳当的基础,是无法站稳的……”
去年的冬天雪下了一地,我按照父亲说的迈着稳健的步伐,也在雪地里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。
那个雪天,我受益匪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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