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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下几天,我给自己买好了一张单程机票。
我要去的地方不是沪城,而是我的家乡。
那里有我小时候住的房子,也有母亲曾待过的疗养院。
我会在有她存在的地方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离开当天,我和陶琳约在航站楼见面。
一见面,她的眼泪就淌出来了,无措地帮我拉着行李。
“岚岚,你这次离开,就不再回来了吗?”
我同她拥抱:“嗯,依我现在的身体状态,恐怕经不起再一次长途跋涉了。”
出发前,我准备了整整一周的止痛药量。
确保自己不会在返程途中晕倒。
陶琳声音颤抖:“好,之后我会等你的短信,等你什么时候通知我,我派车过来接你。”
“到时,我会将你的骨灰和阿姨的安葬在一块,让你们能尽快碰面。”
“还有那张分期付款的账单.......”
说到这里,陶琳止不住地啜泣起来。
据说人在面临分离时,反而会更加鲜明地记起最初相遇的场景。
正因如此,我们才都会被五年的时差震得微微眩晕。
“岚岚,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音乐人,是我认识的最勇敢的朋友。”
“我很高兴,这辈子能遇见你!”
我抹去泪水,最后一次拥抱了陶琳。
“琳姐,我也是。”
在那个雪白又可怖的临终病房。
你也是我与病魔抗争的岁月里,照亮我的一束光。
再次打开手机,里头已有不少许唤发来的短信。
“岚岚,你登机了吗?”
“一路顺风。”
“下下周,等我生日那天,我会来沪城找你,顺便来听你的毕业演奏会!”
来找我么......
我忍不住笑了。
接着拔下手机卡,丢进垃圾桶。
转身,去赴一场既定的死亡之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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